【說故事】憂鬱：媽媽婚前生活的告白分類：說故事

媽媽以前是念醫專的，畢業之後本來可以順利在大醫院任職，完成她救人的願望，因為外公早逝，或許是這樣引發她想要當醫生的願望，但是為了什麼？醫專畢業後空白的六年生活，最後變成了家庭主婦，就是沒有達成她的願望！

＊１

＊難忘咖啡杯

以我媽媽的那個年代，女孩子要唸書簡直是難上加難，她居然還念了醫專，聽我外婆講，她的功課還是前三名，畢業後要到大醫院不成問題，只要有大醫院的經驗，自己開業之後的生活與地位，在當時簡直是跟武則天沒有什麼兩樣的。

我媽媽的名字叫做『春娥』，俗了不能再俗氣的名字，她的姊姊就是之前我寫【屋簷】的女主角大阿姨，我舅舅是家中唯一的么子，外公的一大筆祖產，就是在他做生意失敗下慢慢的變賣精光的。至於我外公，在我母親三歲的時候過世的，或許是這樣我舅舅才過於驕縱，一直在做失敗的生意，也或許是這樣，我媽媽才會去念醫專，想要行醫救人的吧！

至於我外公的家族當時是多有錢、多有勢力，我並不清楚，只是聽說他過世出殯的那一天，所有的學校公家機關還放假一天，當時的縣長還親自騎馬來帶領喪隊前進。

這些輝煌的過往，從小到大在我媽媽不斷地敘述下，我都背了下來，只是一直沒有去查證，就在最近我幫忙媽媽打掃房間的時候，看到她收藏的一組咖啡杯。

那些咖啡杯非常的精緻，薄的不能在薄的瓷器，鍍金邊，雖然不知道是哪裡製造的，但是在五十年前的台灣，應該非常的昂貴，她嫁給我老爸時候聽說有一大堆名貴的嫁妝，都已經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但是為什麼還留下了這組咖啡杯？

我心目中的媽媽不是一個會收藏整理東西的人，但是看到她一直觀注著那組杯子，引發了我的好奇心。

＊２

＊相片裡的情人

我跟我媽媽一起在房間整理著一些老照片，看著青春少女在照相館拍的照片，當時流行的髮型，像蛇一般的捲髮在耳邊下垂，驚訝之餘，才知道媽媽是當時高職內有名的校花，由於身高太高了，所以很多男生都不趕追求她。

而在一大堆頁面的黑色相本裡面，有一張去郊外玩的照片，我發現了一個男人，雖然沒有與媽媽親密的接觸，但是看起來兩人感情不錯的樣子。

此時她又再度凝視著那組咖啡杯，然後很不情願的跟我講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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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咖啡杯是我跟他（媽媽指著照片）唯一的回憶，在醫專的幾年，我們一直是被大家送做推的一對，他長的高大，可能是因為這樣才能搭配我的身高，醫專經常要熬夜在學校（應該是醫院）實習，所以他喜歡喝咖啡（提神）。

我本來不怎樣喝咖啡的，但是你的外婆看在眼裡，買了這一組柏來品的咖啡杯組，叫我拿去送他，於是我們就一起喝咖啡喝到了畢業。

一畢業後，他就跑到美國唸書，是拿獎學金過去的，由於父母都已經過世了，他的姊姊也已經嫁給了外國人（移民過去），所以他就在也沒有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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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媽媽簡單的幾句話，我知道這中間的故事一定沒有那麼簡單，而我算了一算媽媽畢業後與老爸結婚的時間，居然相差了六年，這六年的空白，媽媽到底在幹什麼？而一本黑色為底的相本居然有那麼多空白，還有撕去照片的痕跡，我猜想一定有一段難忘的過去。

媽媽一直有遺傳性的高血壓疾病，長期也一直服藥，我也不好意思追問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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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大一上學期過後的寒假，大姊已經在美國結婚，二姐申請到美國的學校也飛了過去，由於哥哥跟爸媽不合搬了出去，一個熱熱鬧鬧的家頓時變的冷冷清清的，節儉的媽媽也因此很少開燈，家裡一片的昏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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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我一直覺得她的生活很灰暗

＊３

＊舅舅的告白

舅舅，就是我媽媽的弟弟，我們對他的印象不是很好，從高中畢業之後，外婆就幫他找了一個媳婦，照顧地無微不至，讓他專心的做生意、開工廠，但是不知道是識人不清還是沒有生意頭腦，一塊塊的地能賣的賣，最後一個地拿來養虱目魚，最後也因為淹水魚全部跑光了。

這個在我媽媽眼中，永遠失敗的弟弟，在十年前跑上來台北開計程車，最令我印象深刻的事，他的身材非常魁武狀碩，報名參加台北市健美先生的比賽獲得第四名，拿到獎盃給大家看的時候，大家非常的高興，結果原來報名參加的人也只有四個人，本來非常光榮的一件事情，頓時變成黯然無光。

舅舅結束在台北的計程車工作，是因為被我媽媽跟蹤，並抓到前座載了一個女人，舅舅匆匆整理行李被我媽媽趕走的那個晚上，還不斷地說，『阿姐啊！你誤會我了……』，雖然是這樣，媽媽還是撥了一個電話給南部的嬸嬸，說台北房間有親人來住，逼不得已請舅舅回南部住幾天。

她還是隱瞞了舅舅在外偷腥的過往。但是事實如何？沒有人知道。

舅舅這幾天剛好上來台北，到我們家住了一天，媽媽剛好外出打麻將，爸爸禮貌性的請他吃個晚飯，沒想到講出了當年媽媽醫專畢業後生病的一些內幕……

舅舅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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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姐，她每天騎著鐵馬到學校，晚上回家時候沒有路燈，當年，僅靠著車輪發電的燈光是看不到路的，何況她的眼睛晚上也有一些茫茫的毛病。

所以，都是有一個同學在前面講話引路，兩人騎著鐵馬回家，而那個男人，就是當時她的愛人，阿姐的個性好強，有人能包容她，你外婆也是很高興的愛護『聰志』（媽媽相片裡的情人）。

但是，『聰志』的家境並不好，父母都很早過世了，畢業後一直沒有來我們家提親，不知道是不是怕沒有門當戶對，你外婆很急的暗示明示，但沒想到他就這樣的跑到了美國去了，念書念多的人，去拿綠卡應該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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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覺得很兇的舅舅，講的這些話讓我覺得很不同！

＊４

＊為什麼六年空白？

1.思念男友，失憶症
2.患得憂鬱症，無法行醫
3.聰志另有對象
4.與聰志是同父異母


＊５

＊憂鬱症六年

舅舅，我記憶中的樣子是身材健美皮膚黝黑，會擦古龍水，衣著時髦，或許是十年的歲月流逝，那天吃飯的時候，看到他頭髮斑白，眼睛流露真情，真的跟我的印象有天壤之別。

目前他在南部的保齡球館當經理，舅舅年輕時候的放蕩不羈，現在來管理那些工讀生，應該非常的適合。

舅舅繼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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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是有一天發現，阿姐很晚了還沒有回來，你外婆著急的找人，搖了電話到同學家，才發現每晚帶她回家的『聰志』已經出國念書了，你老母都不跟我們講。

當時，我在路旁邊找到阿姐從鐵馬摔下來，石頭路割傷了不少皮肉，那天晚上，沒有星星也沒有月光，阿姐被我載著回來之後，一直躲在房間裡面，好幾天不吃不喝。

我高中畢業後不唸書，一直想做生意發財，所以沒有管那麼多，那時候不知道阿姐得到了憂鬱症，我當時到台北來開計程車才了解那些，原來，你外婆當時都偷偷在飯菜裡摻一些藥粉，要我們不要偷吃飯菜，我想你老母念醫專也知道這些，所以經常不吃飯。

阿姐個性很強，所以一直不敢承認有病，但是去大醫生館上班，並老師拒絕，要外婆帶她回去，並說一定要吃藥治療，或許還有機會回去上班，就這樣來來回回。

你外公又早死，我做生意要資金又一直賣祖產，所以不知道你外婆是如何度那幾年，當中幾年，阿姐也有去美國找『聰志』，但是他已經拿到綠卡，又已經結婚，阿姐沒落的回國又病發，你外婆也請『聰志』回國來說明事實叫阿姐放棄。

最後，是姐夫的出現，阿姐才肯接受治療吃藥，我想姐夫長的跟『聰志』是有點神似，而那空白的六年之後，阿姐在也不適合做醫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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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６

＊舅舅車上的女人

我試著回想小時後的媽媽，沒有凡是不滿的抱怨，只是辛勤的工作，她做過幼稚園的老師、到過擁擠的股票市場去買賣股票（三十年前還沒有電話委託）、去電子工廠當作業員、還在家庭手工業中當中盤商，創造出台灣第一的經濟奇蹟。

跟舅舅敘述的情況完全不同，但是這幾年，或許與媽媽比較疏遠了，看見媽媽寫在臉上的憂鬱，與舅舅描述年輕時候的媽媽，我慢慢地可以串聯起來，或許辛勤工作的媽媽只是要遺忘那段空白的記憶。

曾經幾次問過媽媽她偷偷地吃的是什麼藥，她只是輕描淡寫的說，高血壓的藥，因為家族遺傳高血壓疾病。

舅舅繼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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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當初在台北開計程車，是阿母（我外婆）的要求，一半是我做生意失敗，已經不知要做什麼，一半是來看阿姐在台北是否會再記起在美國的舊情人──聰志。

我被阿姐懷疑外面有女人，趕回去南部，是被她誤會了，那個女人是聰志在美國的太太，因為了解聰志以前在台灣的過去，內心也有不安，所以想要看看阿姐是否安好，所以透過阿母找到我。

可能是阿姐偷聽到我鬼祟地講電話，跟蹤我去載那個女人，我兩個因為沒地方說清楚，找了一家咖啡廳說話，剛好就被阿姐懷疑，所以被趕回了老家。

不過，看到阿姐現在還是很好，我心內就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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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憂鬱症是可以被治癒的！

＊７

＊醫生、咖啡與憂鬱症

前一陣子有一篇報導，說明老師是患得憂鬱症的高危險群，因為工作壓力大無法紓解，而我覺得醫生也是高危險群之一，如果不接受治療，都是社會上的不定時炸彈。

調查顯示二成七北市老師有潛在性憂鬱症危機

咖啡，每個人的用途不同，有些人拿來熬夜加班，有些人心情不好解悶麻醉自己，有些人甚至要喝咖啡才能睡得著。

小時後的咖啡廳是高級消費的場所，有鋼琴師演奏，有歌手駐唱，是否在那種環境下特別引起對浪漫愛情的遐想，男男女女只要是去咖啡廳就會被貼上是情侶的標籤，可能是那個年代特有的想法吧！

你的家人患有憂鬱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