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05/13

【寫真情】第二春
分類:寫真情





她終於大方的在公共場合抱著他的手,大方的親暱動作讓他有點不好意思,坐在木柵捷運線上科技大樓往六張犁轉彎處,他看著下面的行車來來往往,又看到遠處翠綠的山,在這個無雲的夏日午後,一切都是那麼輕鬆,一切的世俗塵埃彷彿都已經遠去。

捷運的速度越來越快,他再度望著下面的車水馬龍,現在是下午四點半鐘,下班的車潮才剛剛湧現,他想起第一次與她約會的情景,那是二十年前的一個午後,她,二十歲,進入小學當實習老師不過半年的光景,冬天,天氣很冷。

小學生剛剛放學才四點鐘,他騎著偉士牌的機車與羞澀的她約在咖啡廳見面,在車陣中腦裡浮現的是三個他小孩的臉龐,一切都是那麼掙扎,身為老師卻與不是老婆的女人約會,每一次見面,總要經過一番無奈的思考。

她挽著他厚重的結實的手,想著三十年前,他,二十歲,進入小學當代課老師,那時她才小學四年級,看著帥氣的老師不但會教數學、國語還會彈風琴教唱遊,她崇拜極了這個年輕的老師,所以立下志願要當一個文武雙全的小學老師。

過了十年,她就這樣當上了老師,運氣好的抽到了與他同一所小學任職,他與她一起渡過同事五年的歲月,每週一次的約會並無法滿足她對這一段情的渴望,最難敖的是寒暑假,他要找藉口到學校來並不容易,就這樣維持了不可見人的一段情整整五年,她婉拒了一些單身男老師的追求,等待這一段永遠不被接受的愛。

她終於離開穩定的教職,用著存下的錢跑去遊學,難得的成為駐美的專欄作家,這點成功或許沒有什麼,令她最難忘的十年前他帶著小學的球隊遠赴美國,之後跑到東岸去與她相會,那一個月,整整一個月與他日夜相處,在紐約的帝國大廈,這一切彷彿是昨日而已。

她三十歲的那年,終究忍不住兩地的思念回到台灣來,從基層的業務員做起,賣著嬰兒奶粉,在職場工作的她雖然沒有很強烈的企圖心,但是工作努力的她花了十年也成為業務副總。

這二十年來,他們未曾有間段的聯繫著,但是這一份愛就埋藏在心裡,每一兩個月見面一次或每週打電話互道平安已經是一種最享受的幸福與奢侈。

他的老婆在一個多月前過世了,而她斷然的拒絕董事會提名她成為總經理的任命,辭去現職,與他一起生活。

雖然只是一個悠閒的盛夏午後,他們在捷運車上,互牽著手,沒有交談,卻感到無限的思念滿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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